尊敬的田老师，您高尚的品格将永远激励我

写信寄哀思

尊敬的田老师，1982年秋季开学，您成为我们高一年级的语文老师。

(资料图)

从来没听您讲过自己的人生曲折，但我从别人的介绍中得知了一个轮廓：籍贯苏北，到我们这所乡镇中学教书前，曾做过报社编辑、任教于名牌中学，后来因种种原因被下放到乡镇中学教书。恢复名誉后，您偏安于小镇的三尺讲台，诲人不倦。

高中三年，从未看到过您发脾气、发牢骚，总是风轻云淡、与世无争。当年的您已是头发稀疏，但总梳理得十分整齐、一丝不乱。有一次课间不期而遇的阵雨，同学们见到了未打伞的您一副披头散发的“落魄”样子，竟一时不敢相认，您自嘲“斯文扫地不是第一回了”。在学生的心目中，您始终是50岁出头的样子——微胖的身子，身穿白色衬衫、宽大的浅灰色长裤，还有那双黑色的圆头皮鞋，虽然看上去很旧，但一直擦得锃亮。

当时您主讲语文教材中的古文部分。您对古典文学特别是古典诗词有很深的造诣，讲课时经常会从一篇古文篇目甚至一个细节，引申出许许多多的典故，那每一个典故都是一段引人入胜的故事，往往您正讲得投入、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时，下课铃声响了，您只得“紧急刹车”。

由于您的缘故，班里不少同学喜欢上了古典诗词，平时诵读唐诗宋词，写作文时引用古诗佳句，蔚然成风。家里条件好一点的，还准备了一本小小的《工作手册》，到图书馆抄一些篇目，闲暇时会掏出来背诵。轮到您负责早自修的日子，您照例在教室里前前后后地踱步，看到有的同学在阅读古典诗词，您偶尔会停留一下，拿过同学的本子翻看几页，微笑着点点头，把本子还给同学。

这个情景已经过去快40年了，但恍如昨日。那段时光让我们深刻地认识到，读一些古典文学会使人生更充实和厚重，沉浸书香是人生最愉悦的事。

在复习迎考的日子里，不少走读的同学住进了学校的临时宿舍，每天夜自修都要到晚上11点。您作为班主任，也是“白加黑”式的操心。当时，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件，我们班上有个同学调皮捣蛋出了名，一天晚自习结束后，不知怎么偷偷溜进了您的宿舍，躲在门后。从不锁门的您，推门进屋时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屋里窜出来，顿时受惊跌坐在地上。

事情发生后，学校明确要整顿纪律，对该同学作出严重警告处分。同学惹了祸，不敢再到学校面对大家。同学家长多次到学校祈求：非常时期，为了孩子考虑，适当减轻处分，否则会影响孩子参加高考。但学校没有松口，后来家长求到了您，您去找了校方，说关键时刻不能耽误学生参加高考，最终校方改变了决定。

转眼到了1985年的暑假，我和一位学长骑了6个多小时的自行车，来到您在上海青浦的住处，您下厨准备了两菜一汤招待我们。晚上，我们两人在您家打地铺住了一晚，第二天与您依依惜别。

万万没有想到的是，这次的分别竟成了永别！几年后，传来了您去世的消息，而这已经是追悼会以后的一周了……

3年前，我们几个同学相约清明节去您的墓地祭拜，想不到“不宣而战”的新冠袭来，计划只能一推再推。

好在春天已来，凯歌也许会迟到，但决不会缺席。今年清明节，我们定会去看您。您敬业豁达、友善待人的品格，将永远激励着您的学生们坦荡而有尊严地面对生活！

（口述 微微小凌 文字整理 王卫国）